王荣道：“那样吧，我们找个面包车吧，我现在就去找，找一个大一点的。明天早上八点半在小区门口集合，然后我们去地区信访局上访。” 王荣知道，每次上访也就几十个人。明天估计也不会很多喽，路程远，路又滑，稍微大一点的面包车绝对不小！她也算老上访人员了，这一点心里还是有把握的。 “明霞”道：“行啊，找个出租车去！车费没人掏我掏，我捐五十块钱当车费吧。” “一休哥”道：“我也捐五十块钱!我有事不能去，在这里我预祝代表们马到成功！” “朝九晚五”道：“我报名参加，明天我不去上班了，明天和你们一起去上访！” “萝卜缨”道；“对，就这样安排了！” 咱闲话不表，单说到了第二天上午八点半，天空是阴沉沉的，小北风冷飕飕的刮着。可小区门口照样还是停了一辆面包车，小区去地区上访的业主都坐在了车上，他们个个穿得厚厚实实的，裹得严严密密的。有牛生英，邱艾敏，王荣，梁新武，关应谋，苗有汉等二十来个人。对了，还有“朝九晚五”许耀中。这许耀中是县检察院的一名工作人员，在院里专门负责贪腐案件的审理工作的。 王荣问：“出发吧？” 牛生英很自然而然地道：“出发吧，人已经不少了，我们去地区哩，人也不宜过多了。” 突然有人道：“不好，天又下雪了！” 人们用眼望去，果然，冷飕飕的北风裹挟着雪花，从天空中飞落了下来！ 司机道：“瞧，又下雪了，路上可不好开呀！” 王荣道：“是啊，又下雪了，这老天也和我们作对，暖气没有着落吧，它还拼命地冷！昨天去县信访局吧，天下的鹅毛大雪。今天吧天又这么冷，又下起了雪，真是的！” 一车人唏嘘不已，有人便产生了退意：“我们改日吧，天这么赖，又不差这一天！” 关应谋道：“没有天了，我们再不抓紧，非挨冻不可，现在天都冷了！” 司机道：“路上原来就有雪，这又下开了，你看越下越大了！路更不好走了，我们是不是改天吧，行不行？” 是的，雪比刚才下的大了，那雪花借着风势，打在车的玻璃窗上，坐在车上的人们只有趴在车窗的跟前，才能看见外边的世界。 牛生英道；“不行啊，师傅，你没有听见，我们的事比较急，你辛苦辛苦，既然说好了，大家都在车上，还是去吧！” 王荣道：“是啊师傅，我们说好的，天不好你路上开叫慢点，我们还是去吧！” 车上大多数人还是主张去的，他们异口同声道：“对了师傅，说好了不能改了，去吧！” 牛生英道：“去吧，开车吧，不行的话，我再给你加五十块钱！” 众人又一起帮腔：“对，开车吧，又给你加了五十块钱，多划算呀！” 司机便不再言语，“呼嗤嗤”车开了火儿，面包车徐徐地朝着前方开去。路上的雪地里，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。 汽车在满是银色的世界上行驶着，就像是一个甲壳虫在慢慢的爬行。人们分不出哪是田野，哪是公路，好在他们前面还有刚刚跑过的汽车和它们留下的车辙印。 车上的人们没有言语，纷纷望着窗外，他们都好像在给司机暗暗地使劲！天实在是太赖了！ 不知是谁，劈喉咙鸭嗓唱起了歌：“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，你是否理解？你是否明白？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，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？……” 众人一听，马上来了精神，纷纷大声跟唱：“如果是这样，你不要悲哀，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。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，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？也许我长眠再不能醒来，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脉？如果是这样，你不要悲哀，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！” 一曲歌罢，车上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！就连司机也是情绪激昂，唱罢歌哈哈大笑起来！ 有人和着这个歌曲的音儿又唱开了：“天下着大雪，家里没有供暖，我们大家一起走在上访的路上！虽然我们比较困难，虽然我们冒着风险，但我们还是义无反顾勇往直前！” 王荣道：“怎么唱着唱着风险都出来了？” 那人道：“你不知道吗，我们这是越级上访，如果被人发现，会来追我们的！” 他话音刚落，“朝九晚五”许耀中的电话响了。他拿出手机一看，内心一惊，院长的电话！不好！准没有好事！哪也得接呀！他心里“忑忑”着，硬着头皮接通了电话。 院长劈头就道：“许耀中，你的胆不小啊，你还想不想上班啦？” 许耀中头都大了，都懵了，哪还有力量，有智慧，有胆子去回顶头上司的话呀！他支支吾吾的说：“我，我，......” 院长厉声道：“我我什么？识相的马上回来，咱就不说了。如果不听劝，就要去上访哩，那你就别来了！” “嘀，嘀，嘀，……”电话里传来了忙音！ 梁新武道：“是你们领导？” 许耀中无声地点点头，眼睛怔怔的。 梁新武道：“你们领导管的怪宽哩，这些人不能用暖气，去上个访咋了？你给他说，你是当官的，住的高级公寓，在屋里暖洋洋的，哪知道这些人是怎样受罪的？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！这些人犯着哪条国法了？要这些人马上立即回去，不回去能杀你的头吗？” 王荣打抱不平道：“就是吗，这些人是在维护自己的正当权利，有 又没有杀人放火，不回去咋了？不回去他还真能开除你吗？” 刚才和音唱歌的那位“呸呸呸”连吐三口唾沫：“我这张臭嘴！都怨我，唱什么风险，结果风险真的来了！这不是，这位老弟肯定不能和我们一起去了！” 许耀中“嘿嘿”笑道：“停车吧，我不能去了，我得下车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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